『唔……』感觉到了周遭有人的气息。
逐渐的,感官开始有了感知,感觉的到光线、越发清晰的谈话声,鼻际也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。
想要发出声音。
沈沙意图开口,身体却不受使唤。
即使想要发声的慾望再怎么强烈,嘴唇连半分也无法开合、喉间连一丝呜咽也发不出来的现实击溃了那种欲望。
索性放弃了想被人发现的意图,沈沙的意识在脑海里载浮载沉的,迷迷糊糊的。
『……喂。』在那样的空寂中,一道清亮却冷漠的声音敲进脑海。
*
沈沙下意识的张开了眼。
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。
还有亮度正常但对刚清醒的沈沙来说是相当刺眼的灯光。
沈沙眨了眨眼,过了好一会才逐渐适应这样的亮度。
嘴唇轻颤,终於能够如愿的使用。
环顾周遭,手臂上的针头、身上的病号服和墙上贴着的「医院逃生路线地图」昭示了这里是个甚么地方。
果然又被送来了。
沈沙忽然很想笑。
明明甚么都做不到,身体孱弱,而她居然眷恋着因此而带来的独处和小小的自由。
是个与自己相符的下贱想法。
「嘎、吱--」厚重的铁门被打开,由於病房位置且又是白天,沈沙只能馍糊的看见那是个男人轮廓,其余的细节全因逆光而模糊不清。
「沈沙。」那个男人发话了,声音带着温柔,是股带着磁性的男中音。
「--!」沈沙微微一颤,身体在短暂僵硬后快速的放松下来。
她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。
从国二开始主治她的医师:付亭,相貌清俊,负责来照顾她的护士说过,这男人工作认真,年纪轻轻的却做过不少大手术,家境也不错,是间中大型医院的二子。
前途一片大好。这是沈沙最后的结论。
沈沙对走向她的男人微微笑着,像是迎接丈夫工作归来的妻子。
「……你又故意了吧。」付亭坐在旁边的小床上,叹了口气后开口。
「嗯。」沈沙毫不犹豫的承认了。
这男人,很聪明。
从她认识他一周后,她便这么觉得了。
几乎甚么事情都瞒不过他,像是神一样,甚么都知道,却也因此而完美的可怖。
她喜欢有残缺的东西,因为那样才显得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