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爱故生忧,由爱故生怖。
若离於爱者,无忧亦无怖。
佛偈
「砰!」关门声响起。
红发男子笑嘻嘻地自藤椅上弹跳而起,却在看到像阵旋风般刮过他身边的男子的脸时,笑意凝结。
「喂!喂~洋平……」
黑发男子没理他,继续埋头疾走。
红发男子几个箭步就追上他,握住他的肩膀—没忽略对方极力想掩饰地痛缩了一下……金眸转沈,他将对方转过身~
「怎么回……」他倒抽一口气。「你的脸?!」
白皙的脸颊有一边高高隆起,青红交杂。
细瘦的肩无所谓地耸耸,手一扬,挥开了他的箝制—却被樱木一掌扣住他的手腕~
「你的手!」这次真的是失声惊叫了。
一排四个,半月型的,伤口~与掌纹交错着……新旧杂陈的血迹满布整个手掌……
金眸锁着飘忽的黑眼。
「他打你?」咬牙切齿地,肯定的问句。
「没有。」语调虽轻,却是坚定的。
「是我活该。」洋平扬起唇瓣,却因牵扯到了脸上的伤而不得不顿住。
「你跟仙道怎么了?」前一秒不是还热情的在门口拥吻,怎么下一秒就搞成这样~
「没怎样……」他没有解释的打算。「我想睡了。」
洋平转身欲走,却被樱木扯住衣袖—宽松的上衣顺着窍细的肩线滑落,露出半个肩头,以及……上头的痕迹……
金眸死盯着那遮也遮不住的证据,有什么……在他脑中成形—
欢爱的痕迹……争吵……脸上的伤,眼中的绝望……该不是……
樱木想到仙道在他开门时,向他丢来的一个,占有欲十足的眼神~
「洋平,你、你……该不会……」单纯的脑子一片混乱,他结结巴巴地,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想表达什么。
「对。」洋平拉回衣服,掩住那令他更心烦意乱的痕迹。「他说他爱我,而我拒绝了他,就这样。」他豁出去一次讲白,再次转身就走。
「为什么~」樱木沈痛又疑惑的问句在身后响起。「你为什么要这样?」
「为什么?!」他转过身,与那金眸对视,语调不自觉地上扬—
「因为我根本不爱他!」他对着樱木大吼。
「才~怪~。」樱木抱着胸,狠狠地睨他。
「你是要我相信,打架从没输过的水户洋平,让一个他不喜欢的男人,留下那种痕迹,还跟他接吻~」长指指向门口。
「你喜欢他!」向来爽朗随和的嗓音带着难得的强势与斩钉截铁。「只是你不敢承认,因为你怕~」
高大的身躯一步步地走近他。「你怕老狐狸的事件会重演!怕到连告诉他你爱他的勇气都没有?对不对!」
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……」洋平仓皇地撇过脸,狼狈地转身。「他是上司,我是下属,就是这样!」
不会有其他的了。
细瘦的背影迅速消失在楼梯口。
樱木朗声喊道:「你就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吗?水户洋平~」
没有回应。
他咬牙,忍无可忍,一个箭步冲到楼梯口,朝着楼上怒吼:「你一直叫我要走出来~但是走不出来的其实是你!」
「砰!」洋平用力甩上房门,作为回应。
那夜,水户洋平坐在地板上,背靠着房门,周围围绕着十几瓶以酒精浓度高着名的酒类—
而~有三、四瓶已经空了。
拿着开瓶器再撬开一瓶新酒,他仰头,轻而易举地就灌下半瓶。
果然……还是喝不醉啊……
他仰头抵着房门,轻吁了一口气。
门外传来已经熟悉了的~脚步声,慢慢往楼下移动……他知道,那是睡不着的花道……
花道的失眠症一直没好过,安眠药越吃越多……到最后,他不再吃药,如果睡不着~他就干脆起身,下楼到后院,一个人抱着膝坐着,出神地静静看着远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