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性不改的高澄奈忍受那么多苦,为了金钱又工作了,这次的客人很奇怪,他长得贼眉鼠眼,沿途还要鬼鬼祟祟,有大街不走老是改为走在小巷,神色亦恐惧得离奇,生怕被人发现似的。
到达他家时,那人关上门。里面忽然闪出两个人,高澄奈恍然大悟,原来一共是三个人,潜意识让她明白她当务之急是必须离开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,她往大门方向迅速冲去想逃走,却不幸的被人阻拦她去路,他们以比她更迅捷,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包围住,明显以众欺寡,一步一步将她迫近至在屋内的死角位置。
其中一人道:
「你放心,我们会付款的。」 然后狰狞的笑声於屋中不绝回荡。
「你们不要过来,我——」 高澄奈后无退路,谨慎的环视三人,两拳紧握作出抵抗的准备,吐出微弱的嗓音叫道。
「你甚么?小妹妹想学人反抗?你还是省点吧。」说罢,另外一个人成她不备,以重物——她当时还没有看清那是甚么物体——击向她后脑,她顿时眼前一黑,倒地不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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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浅心想,他和高澄奈工作的事情隐瞒得天衣无缝,可那天他们在洗手间附近的行径却被凌天发现端倪,那端倪足以让凌天断定欧阳浅和高澄奈并非普通朋友般简单……
虽然猜出了大概,他还是决定要去暗地里查个明白,想知道发生甚么事。
中七模拟考之后,是约一个月的学校假期,一天,凌天约欧阳浅在欧阳浅家温习课本。於是凌天在当日早上到达欧阳浅家中,两人一直在客厅温习到下午黄昏。
那时凌天温习得太累,於是借了欧阳浅的手提电脑,在沙发上网,稍作休息,而欧阳浅仍在餐桌那边温习。
凌天在浏览器的「我的最爱」中找到一个交友网站,看见了一援交广告,好奇之下连过去浏览,点进去之后,看到了一张照片,他顿时呆住,指着萤幕道:「浅,这个女子是不是澄奈?很像她啊。」
欧阳浅赶紧趴了过去,一见心知大事不妙,想把网页关掉,可是凌天拿开滑鼠不让他碰。
欧阳浅只好硬着头皮道:「你看错了,她不是澄奈。」
「你说谎,看你这么紧张就知道。」凌天见他额上冒出冷汗。
「不对,我紧张是因为我怕你知道我有去这些交友网站浏览,所以想赶快关掉……」他继续隐瞒事实。
「我不会怪你,你是男孩子,去这些网站也好正常。」凌天忽然大吼道:「但我没可能不认得我女朋友的样子!你知道的话为甚么你不告诉我这件事情?还要替她隐瞒?」
「你误会了,天,你看清楚一点,她的名字叫纪琳,不是澄奈啊。」欧阳浅以少有的低声下气的语气跟凌天说话。「不过是人有相似而已。」 凌天再留意那张照片,仔细看到是高澄奈项中佩戴着的项链,他知道如果欧阳浅认定一个女孩是他喜欢的人时,会送她一条鱼骨项链,没有人喜欢鱼骨,只有欧阳浅才会买这种冷门的饰物,赠送他心爱的女孩,因此他肯定照片中的人就是高澄奈。
「你还在狡辩?她的个人资料和澄奈一模一样呀!世上有两个如此相似的人吗?」凌天嚷着:「你的声音都小了,分明是心虚!你一定知道她甚么事情!」
欧阳浅感到没办法再瞒天过海,只好叫凌天冷静,然后慢吞吞道:「我知道的事情不多,上次我碰见你们约会时,我问她愿不愿意和我工作,於是澄奈在十一月开始和我工作,至於她有没有替其他人工作,我就不清楚。」
凌天终於知道为甚么澄奈在这几个月一直对他不理不睬了,原来就是他的朋友欧阳浅……
因为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欧阳浅!
「欧阳浅!你抢我女朋友!?」他怒不可遏,恨不能要想将面前的人碎屍万段。
「你在生我甚么气?我甚至向她『以身相许』牺牲自己,证实了原来你的女朋友在援交啊。凌天,我救了你,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?怎么你现在一副要杀人的样子?」欧阳浅装作一脸毫不在乎,其实他心中在害怕,凌天平日没甚么脾气,可是他的怒火一爆发不是好惹的。
「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深爱她,如果我知道她真的在做这些事情,我会私下和她解决!但,你是我朋友,你不应该瞒着我和她一起!」凌天几乎气得失去理智,生气得额上现出青筋,潜意识在相信交友网站上打广告的人不是高澄奈,而欧阳浅只是在说谎。
「不对,起初我知道她在做这工作,觉得好新鲜,於是约她出来逛街,我只是在玩玩而已,我不断作弄她,例如帮她挂断你打来的电话之类,看她没有我办法的样子,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啊!」欧阳浅以少有的耐性述说着,说得多么言之凿凿,加深了凌天的不安。「我看过她对我着迷的表情,也许是她对我有好感。完全不是我的问题。」他稍静顷刻,像跟自己说话一样:「……不过这样说也不太对,大概我从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,我已经喜欢了她……」
「欧阳浅,你……」凌天还在半信半疑,如果欧阳浅的说话是真实的,凌天早就忍不住要挥拳打他了,不过既然所有事情证据确凿了,不由得他不相信。他了解事实的大部分,只差……
这时,大门传来了声音,打断了他们的对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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恢复意识的时候,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无人单位的房间,身上一丝不挂,下腹剧痛,脊梁骨彷似被人压碎了一样,她见不远处有件t恤,她执起衣服穿着,衣摆及膝。
一时之间茫茫然不知所措。不敢让父母知道,又不敢告知凌天。於是,忍着痛硬着头皮赤着脚,走到欧阳浅家求救。
梅姐迎她踏进欧阳浅家。「欧阳浅,救我——」她在大门不顾一切地叫道,彷佛解脱的声音,她快要抓狂。
说完那刻,她惊见欧阳浅和凌天坐在欧阳浅家客厅的沙发,三人面面相觑,「澄奈,发生甚么事?」凌天立刻站起来,看着衣衫单薄、披头散发、面容略为憔悴的高澄奈,「为甚么会这样?谁欺负你?」他看出事情不简单。
抓着她窍弱的两肩,心都痛了,一把拥她入怀——
「快点告诉我。」
「没有……甚么都没有发生呀。」泪水哽咽在喉咙,快要忍不住,眼泪涟涟。
「傻瓜!都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?」凌天拨好她的头发。「有甚么事告诉我,我可以和你分担。」
她作出这样子的事情,他还是要待她这么好?一直努力不要流落的眼泪,将要崩溃而出。「凌天!你不要对我这么好!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!我好讨厌自己!我好想狠狠撕裂自己!一切都是我的错!一切是我不好!我对不起你呀!」高澄奈激动得很,两手抓住凌天的背,抓得他发痛,不只身体的痛楚,也许内心亦在抽痛。
他放开她,静默了,彷佛一个世纪那么久,空穴来风,未必无因,加上刚才欧阳浅的话,凌天不禁怀疑——
然后他铁青着脸,那是高澄奈从未见过的,愤怒、带着伤口的瞳仁紧紧地瞪住她:「谣言是真的吗?你是不是去援交?」
高澄奈泪如泉涌。
「你究竟是不是去援交?回答我呀!」他再抓着她窍幼的两肩,猛力地摇。
高澄奈流着泪,哭得更厉害。
一切,已经不言而喻。